下午三点的抹茶，以及世界上的静谧裂缝
下午三点的抹茶，以及世界上的静谧裂缝
当时是下午三点，我在茶室里。
确切地说，我当时身处一个类似茶室的地方。
榻榻米的香味和透过障子门洒进来的光线都非常柔和。
感觉那里的时间流逝速度略有不同。
茶道是一种奇特的仪式。
烧开水，泡茶，喝掉。
即便它仅仅是这样，其中也蕴含着某种“意义”。
与其说它具有某种意义，不如说它是一种“存在”。
主人默默地递过碗。
我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他们不说“谢谢”或“不客气”。
但那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它比语言更深邃、更宁静。
茶碗里的抹茶呈深绿色。
这种绿色出现在J.D.塞林格的一篇短篇小说中，我高中时读过那篇小说。
这有点像纽约公园里草坪的颜色。
当然，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即使我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我，我自己也只有一半的把握相信。
用竹筅搅打过的抹茶表面，
水中漂浮着许多细小的气泡，看起来像太空中的星星。
我逐个观察着这些气泡，
“如果我们能给每个气泡起个名字呢？”
真是个好主意。
“这里是火星。”
“这是约翰·科尔特兰。”
“这是我20岁时丢失的那把伞。”
这就是给气泡命名的方法。
当然，实际上我们并不会那样做。
但这就是我脑子里在想的事情。
或许茶道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留白”。
什么都别说。
不要妄下断言。
接受它的存在吧。
它类似于爵士乐即兴演奏，
它听起来像老唱片的声音。
或者，它也可以像与某人一起经历一段漫长的沉默。
在茶室里，时间似乎略有扭曲。
时钟的指针应该向前移动。
感觉我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朝相反的方向流动。
喝完抹茶后，我低头看着碗。
底部什么也没有。
它底部只是陶瓷材质。
但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我现在还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种感觉。
这就是茶道的精髓所在。
一种仪式，在仪式中，人们默默地接受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事物。
一种让自己轻轻融入世界静谧缝隙的方式。
下午三点，茶室里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裂痕。
而我就在那里。